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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以“比興”之說析《荷塘風起》 《荷塘風起》情景交融、描摹生動、畫面唯美，有古 典詩詞的雅韻之風、靈動之氣。因此，我擬以賞析中國古典 詩詞時運用的比興方法來談一點自己的認識。 一、荷塘上的人性光輝在“比”中凸顯 中國人自古講求心物交感，其中由心及物為比，即把主 觀感情投注在某種事物上，使情感得以寄托與傾瀉。用西方 符號學的理論說，每一個語言符號在其聯(lián)想軸上都有和它相 似的一系列語言，在特定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中形成一定的效果。 如在中國傳統(tǒng)中，“美人”、“芳草”、“峨眉”都有比興托寄 之意。而“荷”在古典文學中往往被作為高潔、不與污濁同 流的彖征，如劉禹錫的《愛蓮說》中“亭亭凈植，可遠觀而 不可

2、褻玩焉”、“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形象；《離騷》中屈 原也以“制支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這樣卓而不群的 服飾之美來彰顯自己的品格之美。 《荷塘風起》中荷的形象同樣閃爍著人性的光輝。作者 筆下的荷淡泊寧靜，“婉順著自然”，纖細修長的荷莖有著“勁 韌”的品格，風起時荷葉“多彩而豪邁”，風過時又恢復了 “舉天而立的姿態(tài)”，“當陽光、荷葉、輕風與人”有“瞬間 的多彩神會”，我們看到了人與自然的神會。 我最欣賞的倒不是荷塘風起的景象，反而是靜態(tài)的荷塘, 荷葉“攤開胸懷，承受著天、云、雨、露和微風”，更可貴 的是荷葉間團結協(xié)作悠閑地動作著龐大的灌水工程，這無疑 是一曲寬容合作譜寫出的自然之和諧的生命

3、之曲，難怪令疲 于公務與塵世繁雜的作者傾心不己，不禁想起“在巖石上， 在古樹下，像隱士般坐著”。動態(tài)的荷塘勃發(fā)著豪邁與生機， 激人振奮；靜態(tài)的荷塘更是一片和諧的凈土，給人以生命的 啟示。整個荷塘就是一個大寫的人，是作者理想化的生命狀 態(tài)的詮釋。 二、情緒在“興”中感發(fā) 既然由心及物為比，“興”無疑就是由物及心，大自然 或人世間的種種現(xiàn)彖，往往會引起一個敏銳善感的作家的發(fā) 自內(nèi)心的深深感動，所謂“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 情，形諸舞詠”（鐘蝶《詩品序》）。用西方現(xiàn)象學的觀點， 人在接觸到客觀現(xiàn)彖后必然會引起主體的意識活動。 《荷塘風起》中寫道“撲面的芬芳，什么生命能不振奮！ 什么意興能

4、不飛揚”，富有韻味的荷塘景象喚起了作者的生 命生機，將作者從繁忙的公務中解脫岀來。同時，當作者面 對破壞荷塘之美的采摘荷葉的行為，發(fā)出了 "是人還是獸， 忍心摧殘了這片片清香圓綠！人，總是離他遠一些好”的憤 慨；對大煞風景的“歷史博物館”、被“封殺”于水泥地中 的蓮藕這些現(xiàn)代文明對美的戕害而帶來的美中的憾感到惋 惜；面對公園內(nèi)鐵柵造成的“閉塞”，對失去自由的任人宰 割的“自然”發(fā)出了 “但愿植物園能掙扎下去，但愿那荷塘 能掙扎下去。二十年后依然長青”。愛荷之心昭然，親慕自 然之情昭然。 作者面對優(yōu)美的荷塘興發(fā)感悟的同時，也在荷塘圖中揉 入了人之美，荷塘邊靜心作畫，不受世俗干擾的“沉醉在自 己選定的世界里”的小男孩，使我想起了《風景談》中“自 然是偉大的”、“人類的活動乃是偉大中之尤其偉大者”?！逗?塘風起》也因為有了人，而使荷塘平添了活力。 借景抒情的散文與中國古典詩歌在表現(xiàn)手法上有共通 之處，但以中國古詩詞中的比興之法來看《荷塘風起》，仍 感有少許遺憾：中國古典詩詞將情景交融詮釋得太好，有鬼 斧神鑿之功，渾然一體之妙，使得現(xiàn)當代散文中借景抒情的 文章不免黯然失色，即使像《荷塘風起》這樣大氣的美文也 不免給人一種雕琢痕跡太重，有以刻意的技巧來表達情景交 融之嫌，未及“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斜暉 脈脈水悠悠”之心景相扣得了然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