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統(tǒng)帥湘軍的道德踐履與人格魅力(1) 摘要：湘軍是一支針對綠營腐敗進行軍事體制改革而層層招募、層層隸屬的軍隊，它雖然克服了綠營的許多弊病，卻形成了各系備派和下級只服從直接上級因而難以統(tǒng)一指揮的格局。曾國藩作為湘軍的最高統(tǒng)帥，之所以能對湘軍指揮自如，主要是因為他在忠廉恕等方面的道德踐履和因此而形成的人格魅力。 關鍵詞：曾國藩；湘軍；道德踐履；人格魅力 清王朝依靠八旗兵定鼎中原。但入關后八旗兵逐漸腐敗，到康熙平定三藩之亂時，已不可用，只好依靠改編的漢人部隊即綠營。綠營在乾隆年間也和八旗兵一樣腐敗。到嘉慶年問，歷時九年的川陜白蓮教起義，就是依靠團練才鎮(zhèn)壓下去。咸豐初年太平天國革命爆發(fā)，清王朝也只有繼續(xù)依靠地方武裝，任命團練大臣辦團練。曾國藩就是咸豐帝任命的在湖南辦團練的大臣之一。后來湖南的團練由曾國藩統(tǒng)帥出省作戰(zhàn)，發(fā)展成為湘軍。 曾國藩對綠營的腐敗有深刻認識，他說：“以今日綠營之習氣，與今日調(diào)遺之成法，雖圣者不能使一心一氣，非別樹一幟，改弦更張。斷不能辦此賊也?！?曾國藩全集第21卷第186頁，岳麓書杜，1994年版)曾國藩徹底否定了綠營。按照新的建軍機制組建湘軍：由統(tǒng)帥挑選營官。營官挑選哨弁，哨弁挑選什長，什長招募勇丁。曾國藩把這種方式組建的湘軍比作“統(tǒng)領如根，由根而生枝葉，皆一氣貫通。”(曾國藩全集第10卷第6323頁，岳麓書社，1994年版)由于層層招募，組成“這棵樹”的是利害相關、思想相通、地域相同、社會關系相近的人。維系“這棵樹”生存的不是普通軍隊的組織紀律。而是家族、親朋、師生關系。湘軍的招募制，使“口糧雖出自公款，而勇丁感營官挑選之恩，皆受其么惠?！?曾國藩全集第10卷第6323頁，岳麓書社，1994年版)湘軍還有另一條原則，如果統(tǒng)領、分統(tǒng)、營官去位，其統(tǒng)部隊一般要解散。由新統(tǒng)領或新營官去重新組建。這就使得湘軍各護其長。心怕頭頭去位后在重新組建中地位降落影響前程，甚至被斥退失去升官發(fā)財?shù)臋C會。湘軍的這種建制，雖然克服了綠營的許多惡弊，但也因?qū)訉诱心?、層層隸屬，造成只聽命于直接長官而難以統(tǒng)一指揮的困難。 然而，湘軍的這種建制，并沒有影響曾國藩作為最高統(tǒng)帥的統(tǒng)一指揮。如果不是這樣，湘軍就不能鎮(zhèn)壓太平天國，清廷也就不會對曾國藩既恨且忌。李鴻章在曾國藩神道碑說：“公治軍，謀定而后動，折而不撓，重如山岳。諸將化之，雖離公遠去，皆遵守約束不變”。這話并非溢美。曾國藩不僅在軍時將士聽從他的指揮，即使守制離開了軍隊，清廷的命令他們可以不聽，但曾國藩“一紙千里赴急”。(引自朱安東曾國藩傳第333頁，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 湘軍將士之所以聽從曾國藩的指揮。其原因當然是復雜的，如他見識遠大、高人一等的戰(zhàn)備眼光使人折服，如他的政治地位具有領銜奏事保舉官員的權力而使人隨從，但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他的道德踐履，是他的以德感人。對此不論是曾國藩同時代的人，還是后人，都有頗為一致的評論。如作為曾國藩幕府中的“通今之才”容閎。他在西學東漸記中評論說：“曾文正為中國歷史上最著名人物，同輩莫不奉為泰山北斗。平定此大亂，為事良不易，文正所以能指揮若定，全境肅清者，良以其才識道德均有不可及者。” 世界上對人征服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外力控制，威逼加利誘，它憑藉的是權勢；一旦權勢衰退，這種征服便化為烏有。另一種是內(nèi)心征服，使人心悅誠服，它憑藉的是高尚人格，是道德感動。曾國藩以他的道德踐履和高尚人格去感動湘軍將士，使他們心悅誠服地聽從他的指揮。湘軍將士特別是那些學養(yǎng)深厚的將士，無論心腹與否，無不奉曾國藩為道德圭臬。李鴻章、容閎、薛福成、黎昌庶這些心腹知己自不必說，即使與他有隙甚至交惡的李元度、左宗棠也莫不如此。曾國藩逝世，與之交惡的左宗棠挽曰：“謀國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勿負平生?！崩钤葦?shù)次為曾國藩所參，曾國藩逝世，他長歌當哭，撰文祭曰：“生我者父，知我者公。公之如我。地拓海容?！惫闪值囊皇淄炻?lián)則更具體地表現(xiàn)了曾國藩以德感佩湘軍：“偉業(yè)冠古今，滿而不溢，高而不危，統(tǒng)求國計民生，先憂后樂；薦賢遍天下，功則歸人，過則歸己，若論感恩知己，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