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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國旗與紅領巾教育：一種詩意的精神生活教育 [摘要]學校德育的實效性是通過各種具體的活動得到實現(xiàn)的，國旗與紅領巾教育就是這樣一種鮮活的例子。國旗與紅領巾教育是理性與詩

2、意相聯(lián)系的生活教育，是促進學生精神充盈的動態(tài)生成教育，是激發(fā)學生不斷走向超越的信念教育，也是一種審美地把握教育生活的活動方式，進而引導學生走向高遠的詩意境界。 　　[關鍵詞] 德育；生活教育；國旗教育；紅領巾教育 　　 　　一位課程研究專家在一次課程改革報告上，以人們在天安門廣場看升旗為例，提到一個9歲的小學生在看升旗時，突然問他的爸爸“不是說‘紅領巾是國旗的一角嗎？’為什么國旗還是完整的，沒有缺一角？”進而又問“紅領巾是烈士的鮮血染成的，哪來那么多血呢？” 并以此批判以往的德育內(nèi)容脫離生活、脫離兒童實際，德育實效性低。聽了專家的結論，令人十分震驚。在課程改革逐步向縱深發(fā)展的今天，認真反思我們

3、的國旗與紅領巾教育的本真意義，進而認識德育工作的根本宗旨，是非常有必要的。 　　 　　一、國旗與紅領巾教育：一種理性和詩意相聯(lián)系的生活教育 　　 　　國旗與紅領巾教育作為生活教育在內(nèi)容和手段上都與一般的世俗生活技能教育有著明顯的差別。在日常生活中，教育者可以通過日常事物向兒童傳授生活常識、日常經(jīng)驗，認識事物的特點和生活的實際；而國旗與紅領巾教育則需要通過國旗和紅領巾的形象說話，啟發(fā)學生的想象力，培養(yǎng)學生對國旗的詩意的理解，使學生領悟國旗內(nèi)在的崇高和象征性意蘊，有效地激勵學生的愛國熱情和行為沖動。國旗和紅領巾的優(yōu)美形象包含著豐富的情感信息，不僅能動人心弦、感人意趣，還可以溝通人的審美體驗，強化人

4、對人類命運的共同感受。這個過程培育了兒童博大的胸懷和深刻的洞察力，使兒童在領會幸福生活來之不易，自己肩負的責任重大的同時，領略到人生的艱辛和輝煌，感悟到個人的渺小和豐富。上億的小學生脖子上系的紅領巾都是用革命烈士的鮮血染成的，這對我們的生活常識而言，無論如何都是無法想象的；它要求教育者引導學生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想象力，去領略其中的象征意義和詩意境界。對想象而言，鮮紅的紅領巾的顏色，其中浸染著烈士們的奮斗精神和奉獻精神，如同烈士揮灑出的殷紅的鮮血一樣，無比的崇高，值得無比的珍惜。這種在想象基礎上達到的對偉大精神的體驗，就是教育的引導和啟悟了。 　　在教育過程中，德育除了要面向生活，與現(xiàn)實生活相聯(lián)系之

5、外，還承擔著對現(xiàn)實生活的批判、矯正與提升的功能，承擔著對兒童生活的價值理想與境界的引領功能，負責引導兒童進入生活的理性與詩意相聯(lián)系的廣闊領域。在德育與生活的聯(lián)系中，通常都滲透著對某種美好理想的直接認同或間接暗示。國旗與紅領巾教育是幫助兒童確立人生理想的重要方式，也正是通過國旗和紅領巾這種美的價值闡釋，美好的理想才能深入到兒童的心靈，才能成為一種共同的核心價值觀念，才能真正將個體情感的解放和自由意志的追求作為生活的價值，浩然正氣才能在兒童的身體內(nèi)逐步生成。“如果不去實現(xiàn)所指定的可能生活，就等于廢棄了自己的某種能力或能量，而一種能力得不到發(fā)揮就是自己剝奪了自己的一種自由。”[1] 　　 　　二、國

6、旗與紅領巾教育：促進學生精神充盈的動態(tài)生成教育 　　 　　兒童在教育活動中學習人類在生產(chǎn)勞動和社會生活中積累的知識經(jīng)驗時，不能止于日常生活常識和表象經(jīng)驗。在此基礎上，一方面要領悟豐富多彩、具體可感、復雜生動的外在形象；另一方面又要通過可感的、具體的外在形象，顯現(xiàn)出對具體事物和形象的超越，指向不可窮盡的內(nèi)在精神意蘊，追尋具體事物和形象的象征意味。這種象征意味深刻地影響著兒童的心靈。國旗教育就是要求在教育活動中引導兒童通過具體、可感的國旗形象，在仔細體察實際生存情景和意蘊的同時，體會國旗和紅領巾的象征意味，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正如桑塔耶納所說：“在一切表現(xiàn)中，我們都可區(qū)別兩項：第一項是實際呈現(xiàn)出的

7、事物，一個字，一個形象，或一件富于表現(xiàn)力的東西；第二項是所暗示的事物，更深遠的理想、情感，或被喚起的形象、被表現(xiàn)的東西?！盵2] 世界在人類眼中，是一個充滿象征的世界，在這樣的世界里，事物不再是單調(diào)的事物，而賦予了深度的意義；世界不再是單純的物的世界，而變成了屬人的世界。在教育過程中，要引導兒童深入體悟紅領巾是紅旗的一角，在兒童的內(nèi)心深處創(chuàng)造出更加新穎、更具韻味、同時也更富吸引力的境界，從而使兒童的生活和心靈變得更加充實、更加豐富，更接近意義的存在。我們應該體會得到，對象征語言的理解“可使我們觸及到智慧的最重要的源泉之一：神話的源泉，它還可以使我們觸及到我們自己的人格的更深層次”[3]。 　　

8、國旗與紅領巾教育，就是要在教育過程中充分利用事物的象征意味，幫助兒童把他人的經(jīng)驗轉(zhuǎn)化為自己的經(jīng)驗；在理解事物象征意味的同時，形成自己對自然、社會和個人自身深層意蘊的把握；并在把握象征意味的過程中，立足于現(xiàn)在的自我，去認識過去的自我和籌劃將來的自我。一方面，要引導兒童充分體驗象征的超越意義。從感性中個別的、不變的、具體的東西向理性中普遍的、發(fā)展的和抽象的東西的方向發(fā)展，以有限蘊含無限，實現(xiàn)認識能力的縱向超越；以有形的國旗展示無形的信仰和崇高，以在場的紅領巾召喚不在場的情感和詩意，實現(xiàn)內(nèi)在精神的橫向超越。[4] 另一方面，要激發(fā)兒童深入理解象征的對話精神。以在場呼喚不在場，實現(xiàn)國旗和紅領巾與兒童自

9、我精神的對話，促進兒童個性的充分成長；以一種體驗呼喚另一種體驗，形成日常經(jīng)驗與科學經(jīng)驗、社會生活與學校生活、成人世界與兒童世界的自由對話，從而使兒童把握自主的觀察、理解、體驗和解釋生活的方式，實現(xiàn)兒童內(nèi)在精神的不斷充盈和豐富。 　　三、國旗與紅領巾教育：激發(fā)學生不斷走向超越的信念教育 　　德育走向生活，需要我們的德育在與實際生活相聯(lián)系的過程中，具備詩意的態(tài)度、審美的追求。在國旗和紅領巾的教育情境中，詩意地理解并不是簡單地強調(diào)所謂教育與生活同一，而是啟發(fā)一種有意蘊的體驗，生成一個既包含在特定生活場景中的國旗和紅領巾意向，又超越這一生活場景的詩化的意向。詩意地追求不是對現(xiàn)實要求的直接回應，也不是對

10、某種文化信念的簡單類比，而是在超功利的情境中創(chuàng)造一種個性化的審美空間。在基礎教育中，用國旗和紅領巾的形象去感染學生，激發(fā)學生的思考和想象，進而以詩意的方式去把握和認識世界，是一種必要的也有實效的德育活動。紅色代表著熱烈、青春、奮斗，從國旗的紅色去感知和想象先輩為事業(yè)和理想奮斗的偉大和崇高，從紅領巾的顏色和形狀啟發(fā)學生將青春的美好與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結合起來。從紅領巾里看國旗，從兒童生活看世界，當下的生活蘊含著火紅的過去和美好的未來。 　　少年兒童佩戴鮮艷的紅領巾，站在美麗的藍天下，看著莊嚴的五星紅旗冉冉升起，理解紅旗是烈士鮮血染成、紅領巾是國旗一角的象征意義，想象革命前輩在長期的革命斗爭中浴血

11、奮戰(zhàn)的情境，建立一種崇高的信仰，體悟今天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立志成為祖國建設的接班人。這種類型的教育，無論古今中外，都是一種必須的而且是成功的教育。西方文藝復興和宗教改革以來形成的信仰和崇高感，不僅積極地影響著社會的主流價值取向，而且也為個體的生命成長和生活品位提供了豐富的內(nèi)容。正因為有這種信仰和崇高感的支撐，一代代有識之士無論社會經(jīng)歷何種動蕩，即使生活并不富裕，或者已經(jīng)淪為貧窮，財富和地位消失了，但信仰沒有消失，精神上的崇高感沒有消失，內(nèi)在的精神追求也沒有消失，甚至在走向斷頭臺時也不失去優(yōu)雅的風度。能夠做到這樣，就是因為西方的教育基本上沒有失去其崇高的地位，通過教育浸染出來的信仰和美感總是具

12、有強大的力量，充滿想象力和感染力的文學、哲學、歷史等人文學科在教育過程中總是保留著深刻的影響，音樂、舞蹈、繪畫、雕塑等藝術在教育活動中總是表現(xiàn)出高尚和雅致。正因為如此，一個民族的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才不會被遺忘，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念和倫理道德才不會失去認同，政府的法律和政策才不會失去人文精神的約束，崇高的理想和奇特的想象才不會受到嘲笑，高雅的精神生活才不會受到打擊和批判，野蠻才不會理直氣壯地恥笑文明。也正因為如此，并不能帶來直接經(jīng)濟利益的藝術活動才能在學校綿延不絕，并沒有立竿見影的職業(yè)效應的學術追求才能在學校長盛不衰，人文精神才能起到社會導向的作用，英雄和勇敢者才會受到由衷的佩服和效仿，創(chuàng)造者和社會精英

13、才會得到廣泛的尊重，平凡的勞動者也才有不受歧視和值得自豪的地位。

14、 四、國旗與紅領巾教育：審美地把握教育生活的活動方式 　　人類在生產(chǎn)勞動和社會生活中形成了特有的真、善、美領域，與之相應，也就在這個過程中逐步形成了知、情、意三種把握世界的能力。從整體上說，人類把握世界的各種方式是相互關聯(lián)、綜合滲透的。但同時，把握世界的各種方式也是相對獨立、風格各異的。比如，運用審美的方式對鮮艷的國旗和紅領巾進行欣賞，就不同于染布的工人運用技術對它進行研究，也不僅僅是德育專家從學生品德成長的角度對道德意義的思考，更不是從日常生活常識的角度進行形狀和數(shù)量的簡單解釋。因為印染工人是運用理性地把握世界的方式認識布匹的質(zhì)地和顏色的配方，其中不含任何主觀的因素。而德育

15、專家則著重從政治的角度考慮國旗和紅領巾對學生品德成長的作用，世俗的認識則僅僅從簡單的常識理解國旗和紅領巾的表面質(zhì)地和形狀。但作為藝術地把握世界的方式，對國旗和紅領巾并不主要著眼于自然色彩和質(zhì)料的研究，也不是主要從利益的角度去追求立竿見影的效果，更不是降低到日常概念和簡單數(shù)量關系的理解，而是以一種靜觀、欣賞的態(tài)度，著重通過國旗和紅領巾的鮮艷色彩、生動形態(tài)，詩意地把握其美麗風貌，進一步去體悟其深刻的意蘊和旨趣，從而得到情感和人性的升華。當然，這種體悟必須從一般生活常識入手，但不能停留甚至刻意降低到簡單的日常概念之中；這種詩意的觀照也包含理性和功利的內(nèi)容，但他們已滲透和融合于審美的意趣和情感升華的愉

16、悅之中。 　　審美地把握世界的方式帶有強烈的理想和詩意的色彩。在審美的教育過程中，國旗教育融入了鮮明的情感因素，通過情感的加工、變形，賦予國旗和紅領巾一種崇高、浪漫和詩情畫意。因此，審美的規(guī)律不同于科學的認識，也不同于日常生活的常識。在審美的教育過程中，不僅通過象征藝術將紅色象征為烈士的鮮血，紅領巾代表紅旗的一角；而且在升旗儀式上，在佩戴紅領巾的時候，會使學生油然而生一種神圣感和美感。學生發(fā)問“哪來這么多血？”“紅旗怎么未缺一角？”說明學生把握世界的水平還處于低級、世俗的簡單類比的水平，恰恰需要教育的引導。如果教育工作者認為這是聯(lián)系了實際，是有問題意識，甚至提高到創(chuàng)新思維的高度進行鼓勵，那就是

17、一種幼稚，甚至是無知。如王維在《袁安臥雪圖》中所畫“雪中芭蕉”，后來有人以芭蕉和雪同時出現(xiàn)不符合實際為理由而將芭蕉改為梅花，就成了一個大笑話。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評價《袁安臥雪圖》時說：“書畫之妙，當以神會，難可以形器求也?！杓宜啬υ懏嫛对才P雪圖》，有雪中芭蕉。此乃得心應手，意到便成，故造理入神，迥得天意，此難可與俗人論也?！盵5] 這就是藝術標準不同于科學標準的內(nèi)涵，藝術真實也不等于生活真實的意蘊。 　　五、國旗與紅領巾教育：引導學生走向高遠的詩意境界 　　教育過程是一個發(fā)展和上升的過程。教育過程的目標是分層次進行，逐步達成的。有的是低層次的，有的是高層次的，一般情況下是一個循序漸進

18、的過程。有的活動是引導學生了解最基本的常識和經(jīng)驗，如“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6] ，掌握肉體生存需要的基本經(jīng)驗，比如衣食住行等；有的活動是引導學生掌握系統(tǒng)的知識和技能，形成一定的知識結構，并能自覺地運用于實踐的活動，比如語文、數(shù)學、外語、計算機等課程內(nèi)容；有的活動則是促進學生知識經(jīng)驗的不斷生長和改造，“這種改造或改組，既能增加經(jīng)驗的意義，又能提高指導經(jīng)驗進程的能力”[7]，如參加生產(chǎn)勞動和生活實踐；有的活動則是提升人的審美追求和精神境界的活動，如審美教育和道德教育。 　　國旗與紅領巾教育應該是超脫于物質(zhì)功利與外界規(guī)律基礎上的一種精神的自由活動。通過這種活動，把少年兒童引向?qū)徝篮途耦I域的追求，

19、成為一種人生境界的展開，拓寬其人生活動的范圍，無限自由地展示無限豐富的人性。這種追求既是一種超越，也是一種境界。馮友蘭先生認為，人的境界有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8] 就如僅僅只看到事物的物理屬性，紅旗就是紅色的旗幟，紅領巾就是一塊三角形的紅布，這是自然境界；而將五星紅旗僅僅看作國家的標志，僅僅把佩戴紅領巾看作是成為少年先鋒隊的一員，這是功利的境界；能夠理解紅旗是烈士的鮮血染成，紅領巾是國旗的一角的深層含義，這是道德境界；能夠理解國旗和紅領巾的象征意味，能夠欣賞國旗和紅領巾的審美意蘊，進而領悟生活的艱辛和幸福，生命的優(yōu)美和崇高，努力去開掘和追求人生的真、善、美，激發(fā)起更高的熱

20、情、更強的信心和力量，培養(yǎng)出更廣泛的悲憫之心、同情之心和博愛之心，這就是天地境界，一種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他人、人與自我和諧相處的詩意境界。 　　 　　[ 參 考 文 獻 ] 　　[1] 趙汀陽.論可能生活[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4：118. 　　[2] 桑塔耶納.美感[M].繆靈珠，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2：132． 　　[3] 埃里希.被遺忘的語言[M].郭乙瑤，宋曉萍，譯.國際文化出版公司，2001：6． 　　[4] 張世英.哲學導論[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30-35. 　　[5] 沈括.夢溪筆談（二）：卷十七 書畫[M].北京：中華書局，1985：107. 　　[6] 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0：185. 　　[7] 杜威.民主主義與教育[M].王承緒，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87. 　　[8] 馮友蘭.貞元六書：新原人[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6：550-5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