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節(jié) 中國手工藝設計 中國的手工藝設計源遠流長，古代勞動人民用智慧創(chuàng)造了極其光輝奪目的藝術作品，并在整個人類設計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中國的建筑、園林、陶瓷、家具、染織等設計，不僅對日本、東南亞各國，而且對西方近代設計也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中國手工藝設計的發(fā)展是一個龐雜的體系，以下按時間順序，并選擇不同時代中有代表性的一類手工藝產(chǎn)品進行介紹，以期描繪出中國手工藝設計發(fā)展的輪廓。1.陶器 陶器的發(fā)明是氏族社會形成后的一項重要成就。在這之前，人類只能對自然材料進行加工，并只改變外在形狀。而制陶，則是通過火的應用，使泥土改變其內在性質。這是人力改變天然物的開端，是人類發(fā)明史上重要的一頁。陶器的出現(xiàn)不僅豐富了生活用具，而且也加強了定居的穩(wěn)定性。制陶是一種專門技術，應根據(jù)不同用途對原料進行加工。一般要選取細膩的黃土，淘去雜質，如需高溫火燒，則要摻入沙子，以防燥裂。制作陶器最早是用手捏制，對于較大的器物，則搓成泥條，再盤筑成器形，后來又逐漸發(fā)展成轉輪成形。在仰韶文化時期即有初級形式的陶輪出現(xiàn)，其結構簡單，轉動很慢，一般稱為慢輪。當時陶器的成形、修坯甚至某些紋飾的制作，就是借助于這種慢輪進行的。 農業(yè)和定居生活的發(fā)展，谷物的貯藏和飲水的搬運，都需要新興的容器，陶器這種新材料和新技術的出現(xiàn)，正好滿足了新的功能要求。但一開始，人們并沒有找到一種新的形式來反映新材料、新技術的特點。早期的陶器在造型上顯然是模仿其他材料做成的常見器物，如籃子、葫蘆和皮袋的形狀，在裝飾上也留有模仿的痕跡，如席紋、繩紋的廣泛使用。后來才逐漸發(fā)展成具有自身特點的器皿。 陶器表面加工有多種方法：壓模，即用平滑的石頭在陶坯上壓模使之光滑;施加陶衣，進而加以彩繪;壓印，用特制工具在陶坯上壓出繩紋或條紋，既使陶壁堅實，也使壓紋成為一種裝飾，增加美觀。此外還有堆貼和刻劃等多種加工方式。 新石器時代晚期，制陶技術已發(fā)展到了很高水平，能制作出非常優(yōu)美的彩陶。所謂“彩陶”是指一種繪有黑、紅色裝飾花紋的紅褐色或棕黃色陶器。彩陶多用手工捏制，然后打磨繪色，再入窯燒制。彩陶造型優(yōu)美，裝飾精巧，反映了先民的藝術創(chuàng)造力。 在陜西半坡遺址中有各種適應不同功能要求的陶器，如水器、飲食器、儲盛器及炊器等，這些器皿的造型已初步標準化，其中以卷唇圜底盆最為典型。這種陶盆造型簡潔優(yōu)美，而又非常實用，與現(xiàn)代的盆器很相似。卷唇的邊緣既可增加強度，也方便了使用，隆起的圜底則使盆能在土坑中放置平穩(wěn)。這種陶盆通常飾有魚形花紋，是半坡彩陶最有代表性的裝飾紋樣。這種紋樣起先使用寫實手法，后逐漸演化為魚體的分割組合，使其抽象化、幾何化和程式化，形成了橫式的直邊三角和線紋組成的裝飾圖案特點。 彩陶中另一類常見的陶器是用于汲水和存水的小口尖底瓶（圖2-1）。其所以為尖底，是由于這種瓶是固定于土坑中使用的。瓶的兩耳位置適當，可用繩系住，口部也結有一根繩，以利提起時掌握重心，便于倒水和汲水，還能控制倒水量，因此使用功能很好。同時在瓶體上繪以各種圖案，使實用與美觀統(tǒng)一于一體。 彩陶的裝飾藝術水平很高，特別注意裝飾與器皿的使用條件和造型相適應。原始人類應用這些裝飾效果，達到了審美的滿足，使外在對象和內在感情得到統(tǒng)一。這里便涉及到了設計的一個基本點，即實用功能與形式美感的結合。彩陶在功能、造型和裝飾三方面達到了完美統(tǒng)一，并且適當?shù)胤从沉瞬牧虾椭谱鞴に嚨奶攸c。 陶器的造型，一般是為了適應生活實用而設計的。鬲（l）是陶器中最常見的煮食器皿（圖2-2），其形象并非模擬或寫實，因為自然界并無三腳獸，而是源于生活實用。它的三條肥大而中空的款足是由早期陶鼎的三足演化而來的，這樣在火上使用時便擴大了受熱面積，縮短了燒煮時間。同時三條款足也起著灶的作用，形成穩(wěn)定的支撐，使用方便。在造型上也頗有特色。甗（yn）是為了使器物下部能煮，上部能蒸，蒸煮結合的器皿，其形態(tài)真實地反映了這一使用特點。豆是盤子加上一個高足，既便于取食，又便于挪動。簋（gu）是陶碗加上一個方形的座，圓和方的造型產(chǎn)生形式上的對比，而在使用上則更加穩(wěn)定。 從陶器發(fā)展中可以了解到，產(chǎn)品的目的性來源于人類生活和勞動的需要，沒有需要就不會去生產(chǎn)。從這一意義上說，產(chǎn)品的功能是基本的，它決定了產(chǎn)品的基本形體，如盆與罐的功能不同，基本的形體就不同。盡管如此，人們還是可以在由功能決定的基本形體內創(chuàng)造各種各樣富有特征和美感的形態(tài)。 陶器的設計賦予了器物以物質功能和精神功能，后者集中體現(xiàn)在彩陶的裝飾上。紋飾不單是裝飾藝術，而且也是氏族共同體在文化上的一種表現(xiàn)，是一定的人群的標志。在多數(shù)場合下是作為民族圖騰或其他崇拜的符號而存在的，相當于象形文字的雛形，具有表征的作用。 隨著制陶工藝的發(fā)展，陶器的品種日益增多，人們己能熟練把握和精心制造各種造型的陶器，如各種比例的圓、方、長、短、高、矮的器物，其中線和形體的美感便隨之產(chǎn)生，并日益成為這一時期很高水平審美藝術的中心。2.青銅器 銅是人類最早冶煉和使用的金屬，起先人們煉出的是純銅，后來用銅和錫制成合金青銅。金屬工具和用品的出現(xiàn)，使設計進入新的歷史階段。青銅在我國商代得以廣泛應用。早期青銅器大都是直接仿自陶器，體壁較薄，多為平底，足做成錐柱狀，以后又逐漸演變。 熔鑄法的發(fā)明，使人們可以隨意制造出各種不同形式的銅器，并體現(xiàn)出青銅材料的特點。熔鑄法制作青銅器首先要制范，有了范，人們便可以鑄造出形式和尺寸完全一樣的規(guī)范化產(chǎn)品，如兵器、鑄幣等。早期的制范法為陶范法，根據(jù)泥模制成內范，澆注后得到與泥模一樣的制品。到了戰(zhàn)國時期，失蠟法出現(xiàn)，這是我國古代金屬鑄造工藝的一項偉大發(fā)明，并至今仍為精密鑄造法的一種方式。失蠟法是用蠟制成器形，然后用泥填充和加固，待干后再倒入銅液，蠟受熱后熔成液體流出，原來有蠟處即形成鑄造物。用失蠟法鑄造的青銅器花紋精細，表面光滑，精度很高。 商、周時代的銅器多為禮器，形制精美，花紋繁密而厚重，多用細密的花紋為底，襯托高浮雕的主要紋飾。最常見的紋飾有云紋、雷紋、饕餮（toti）紋、蟬紋、圓圈紋等。這些精巧的雕飾，給人以富麗嚴肅的印象，花紋的題材可能與鬼神迷信相聯(lián)系，也可能是反映民族徽記的殘余。 戰(zhàn)國時，素器開始流行，到了漢代，銅器已向生活日用器皿方面發(fā)展，并取得了較高成就。戰(zhàn)國時已有銅燈，到漢代銅燈制作達到鼎盛，其中虹管燈（稱為金工）的設計水平極高。金工燈有虹管，燈座可以盛水，利用虹管吸收燈煙送入燈座，使之溶于水中，以防止室內空氣污染，這說明兩千年前人們在設計中已有科學的環(huán)保意識。漢代銅燈造型豐富多彩，燈體優(yōu)美，既實用，也符合科學原理;既可作燈，又可作室內陳設，體現(xiàn)了卓越的設計藝術構思，如圖2-3所示。圖2-1 小口尖底瓶圖2-2 陶鬲圖2-3 漢代長信宮燈圖2-4 西漢云紋漆鼎圖2-5 長沙出土的雙層九子漆奩，脫胎漆器3.漆器 漢代的漆器在技藝上達到了頂峰。圖2-4所示為西漢的云紋漆鼎，是木胎質地的，表面層為黑漆朱紋。漢代漆器的生產(chǎn)有專門機構管理。漆器的生產(chǎn)過程也有了明確而細致的分工，共有制作漆胎灰底的素工、在漆胎上涂漆的髹（xi）工、做彩繪的畫工等11類工種，這就使漆器能以較大規(guī)模進行批量的手工生產(chǎn)。 漢代漆器的制作，體現(xiàn)了卓越的設計思想。它從實用出發(fā)，考慮到使用方便、放置的容積以及圖案多樣化的統(tǒng)一，富于裝飾性。漢代漆器的設計已有了系列化的概念，如食器、酒器等，很多都是成套設計的。漆器的包裝設計也頗具匠心，如多子盒，亦稱多件盒，往往有九子、十一子之多，即在一個大圓盒中，容納不同形狀的小盒，既節(jié)省空間又美觀協(xié)調。圖2-5所示是長沙出土的雙層九子漆奩， 奩是盛梳妝用品的。漆奩分為上下兩層，下層有凹槽九個，分別放置圓形、橢圓形、馬蹄形和矩形小盒九個，小盒內分別盛放梳妝用具和胭脂一類化妝品。在裝飾上則是考慮整體效果。漢代漆器是實用和美觀的典范，對我們的設計有很大啟發(fā)。4.瓷器中國是瓷的故鄉(xiāng)，早在商代就出現(xiàn)了原始的瓷器，經(jīng)過長期發(fā)展，在宋代達到了鼎盛時期，也可以說宋代是“瓷的時代”，人們簡稱“宋瓷”。從總體上來看，宋瓷造型簡潔優(yōu)美，器皿的比例尺度恰當，使人感到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因此設計上達到了十分完美的程度。 北宋建立統(tǒng)一政權后，農業(yè)得到迅速的恢復和發(fā)展。宋朝的手工業(yè)分工細密，科學技術和生產(chǎn)工具有了較大進步，活字印刷術就是在這一時期發(fā)明的。宋代作坊規(guī)模擴大，并且多集中于集市，促進了城市的繁榮，國際貿易也很活躍。文學藝術方面，一般作品呈現(xiàn)著工整、細致和柔美、絢爛的風格，這種傾向也反映在各種手工藝品的創(chuàng)作中。 中國陶瓷與中國書畫藝術、園林藝術一樣，深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在設計上崇尚自然。宋瓷在滿足實用功能的前提下，在造型和裝飾上多采用自然的題材。如均窯所產(chǎn)海棠花盆即采用海棠花造型，形式優(yōu)美，色澤可愛，體現(xiàn)了設計與使用目的的和諧統(tǒng)一。安徽宿松出土的宋代影青執(zhí)壺（圖2-6），帶有溫酒器，是一件精美的制品，壺體上有細長的壺嘴和把手，壺蓋作覆杯狀，其上塑出蹲獸作蓋紐，溫酒器作花瓣狀的碗形，碗底還有一環(huán)堆貼的垂瓣。胎質潔白精細，釉色明澈青翠。這種師承自然的設計方法與歐洲19世紀未至20世紀初流行的新藝術運動的設計思想頗有相似之處。此外，陶瓷的畫花工藝將陶瓷藝術與國畫藝術結合起來，為后來的繪瓷開創(chuàng)了新紀元，不僅對明清時期的陶瓷裝飾藝術產(chǎn)生影響，而且還對歐洲的陶瓷藝術產(chǎn)生了一定影響。宋代陶瓷工藝還利用釉在燒制過程中的“窯變”現(xiàn)象所產(chǎn)生的不規(guī)則色彩和裂紋作瓷器的自然裝飾，而不附加任何別的裝飾，顯得樸素大方，很具特色。 圖2-6、2-7 宋代影青執(zhí)壺圖2-8 明代宣德一束蓮紋大盤宋瓷在設計上的另一特點是印花工藝的廣泛應用。印花，是用刻有花紋的陶模，在瓷坯未干時印出花紋，一般多用模壓陽文。有花紋的部分，往往有一定厚度，在白色器面上可以產(chǎn)生微妙的光度深淺變化。印花的裝飾圖案多用花草。這種印花可以使人領略到精巧的藝術效果，而印花產(chǎn)品達到如此清晰工整的程度，也反映了宋瓷在刻模和脫模工藝上的高超水平。從設計角度上看，這種印花工藝是標準化的萌芽，與現(xiàn)代瓷器生產(chǎn)的印刷貼花工藝類似。采用印花工藝，可以批量生產(chǎn)圖案完全一致的產(chǎn)品，并提高了生產(chǎn)效率。到了明代，青花瓷成為瓷器的主流，尤以江西景德鎮(zhèn)宣德青花瓷最為出色。宣德青花瓷胎潔白細膩，青花顏料采用南洋傳入的“蘇泥勃青”，色調深沉雅靜，濃厚處與釉汁滲合成斑點，產(chǎn)生深淺變化的自然美。由于青花瓷器在制作工藝上是先在瓷胎上繪制圖案，再上釉燒制，從而使圖案受到保護，經(jīng)久不壞（圖2-8）。青花瓷器從17世紀初大批運銷海外，因此在歐洲出現(xiàn)了許多仿中國青花瓷的瓷器。同時，為適應外貿的需要，中國的瓷器中也出現(xiàn)了一些西洋繪畫裝飾，這是中西方在設計史上的一次重要交流。5.明代家具 我國家具工藝的歷史雖然悠久，但是種類并不是很多。唐朝以前人們大多席地而坐，宋朝時才漸漸采用桌椅。隨著生活方式的改變，促進了家具工藝的發(fā)展，在明代達到鼎盛。 明代家具大致有以下幾大類：一為椅凳類（圖2-10），有官帽椅、燈掛椅、圈椅（圖2-16）、方凳等;二為幾案類（圖2-11）;三為床榻類;四為臺架類（圖2-12）;五為屏座類（圖2-13）。其中主要的特色是：注意材料質地，多用硬質樹種，所以又稱硬木家具;充分體現(xiàn)木材的自然紋理與色澤，不加油漆;注意家具造型，采用木構架的結構，與中國傳統(tǒng)建筑的木構架很相似。例如方或圓形的腳好似建筑的柱，橫檔撐子好似梁，在腳與檔的交接處用牙子連接并加固。邊框則多用卷口，以表現(xiàn)曲線的變化，形成直線和曲線的對比。明代家具十分講究節(jié)點的設計，多用榫而少用或不用釘和膠。明代家具的“攢邊”技法頗具特色。它是在四邊用45格角榫攢起來，中心板出榫裝四邊通槽。這不僅使木板結構穩(wěn)定，而且有伸縮余地，同時也可使木板不露截板紋，增加了美觀。明代家具由于造型所產(chǎn)生的比例尺度，以及素雅質樸的美，使家具設計達到了很高的水平，成為中國古代家具的典范，對后世的家具設計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并波及海外。如圖2-9和2-14所示的明代家具，造型就很為精巧。圖2-9 明代家具一組圖2-10 明代黃花梨木圓后背交椅圖2-11 明代黃花梨木三足香幾圖2-12 黃花梨案架，高49.9cm圖2-13 屏風圖2-14 明代黃花梨小翹頭案明代家具發(fā)展的原因主要在于以下三個方面。 （1）園林建筑興起我國園林自五代兩宋發(fā)展到明代已極為興盛。家具作為園林建筑室內陳設的重要組成部分，自然也需要相應發(fā)展，園林薈萃的蘇州成了家具制作的中心。明代家具的類型和式樣除了滿足了生活起居的需要外，也與建筑有了更緊密的聯(lián)系。一般廳堂、臥室、書齋等都相應地有幾種常見的家具配置，并出現(xiàn)了成套的家具。在園林建筑中，往往把家具作為室內設計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建造房屋時就根據(jù)建筑物的開間、進深和使用要求，考慮家具的種類、式樣、尺度等進行成套的配制。 （2）木材豐富明代自鄭和下南洋后，與東南亞各國交往更加密切，而這個地區(qū)是出產(chǎn)優(yōu)質木材的地方。因此，熱帶成長的花梨木、紅木、紫檀等材料，得到了較充裕的供應。這些木材具有質地堅硬、色澤和紋理優(yōu)美的特點，因而在制作家具時，可采用較小的構件斷面，制作精密的榫卯，并進行細致的雕飾與線腳加工，這就為家具生產(chǎn)提供了良好的物質條件。 （3）木工工具的發(fā)展明代手工藝進步，錘鍛技術已大為提高，木工工具種類增多，質量較高，使精細的家具加工制作成為可能。 明代家具的藝術特色，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即簡、厚、精、雅。簡是指它造型洗練，不繁瑣，不堆砌，落落大方。厚是指它形象渾厚，具有莊穆、質樸的效果。精是指它做工精細，一線一面，曲直轉折，嚴謹準確，一絲不茍。雅是指它風格曲雅，令人耐看，不落俗套，具有很高的藝術格調。 明代家具所以取得高度的藝術成就，從設計上來說有以下四方面的重要因素。 （1）注意意匠美“巧而得體，精而合宜”。既在整體的設計構思上滿足功能要求，又在形式上有鮮明特色。明代椅子的靠背為一整體造型的木板，其曲線與人體脊柱相吻合，既簡潔明快，又使人坐上去感到舒適（圖2-15）。扶手等的設計也十分自然、圓潤，這種有機的形態(tài)給人一種親切感，富有濃郁的人情味。 （2）注意材料美即充分利用木材的本色和紋理而不加遮飾，深沉的色調、堅而細的質感，達到了穩(wěn)定和調和的藝術要求，反映了設計者忠實于材料、體現(xiàn)材料自身特點的思想。 （3）注意結構美不用釘、膠，在不同部位應用不同形式的榫，反映了木制家具特有的風韻和設計者的匠心。 （4）注意工藝美面的處理，有適當?shù)谋壤c尺度;線的運用，簡潔利落，在造型結束處和轉折部位，加以不同的變化，產(chǎn)生豐富的造型形式。此外，用牙子、卷口等做出重點裝飾，增加了家具的形體美。圖2-15 明代靠椅圖2-16 明代圈椅清代家具在造型與結構上仍然繼承了明代的傳統(tǒng)，但同時又存在繁瑣堆砌，格調低下的情況。木家具的裝飾和雕刻大量增多，并利用玉石、陶瓷、琺瑯、貝殼等做成鑲嵌，這反而破壞了家具的整體形象、比例和色調的統(tǒng)一和諧。這種趨勢到清代后期更為明顯，使產(chǎn)品往往流于庸俗和匠氣，在藝術上缺乏較高美學境界。清代繪畫式裝飾占有主導地位，這種裝飾手法無論在與產(chǎn)品使用功能的結合方面，還是與器物的協(xié)調上，都有很大的不足之處。特別是宮廷工藝更是矯飾造作，雕琢過分。這不僅對我國后世的設計，而且對充滿妖媚柔靡貴族趣味的西方洛可可設計風格的產(chǎn)生有一定影響。清代特別是晚清的裝飾設計，總體上說是格調不高，這正是王權衰退走向沒落的一種反映。